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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三章 割 個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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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分就是這麽奇妙,之前他藏著掖著不給看診,沒想到如今竟然送上門來。

鐘大夫引薦道:“薛先生,這位是醫館的蘇幕大夫,乃天幕山的神醫後人,最擅長治腎病,你的病或許他有辦法。”

薛青義下意識望向蘇禾,打量半晌才道:“那就麻煩蘇大夫了。”

簡單寒暄兩句,蘇禾給薛青義望聞問切,沈默半晌才道:“薛先生的左腎是否曾受過外傷?”

薛青義頷首,“實不相瞞,在下三年前在戰場上受傷,當時有幸撿回一條命,可身體每況愈下,只得到處求醫。”

“腎乃生命之根本,是人體的排毒器官。腎一旦出了問題,其他的器官會出現失衡,導致百病生。”

薛青義詫異,“可有醫治之法?”

蘇禾沒有回答,反問道:“每日可有排尿?”

“甚少。”

“你的左腎如果三年前及時割掉,或許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。”蘇禾面露難色,坦言道:“你拖了三年,如今出現水腫,血壓高,心力衰竭的癥狀,已經變成尿毒癥,以現在的條件無法根治,只能治標。”

尿毒癥?薛青義聞所未聞,不過自己的身體是清楚,“我還能活多久?”

“你的左腎嚴重壞死,也會引起心力衰竭的征兆,故而不好判斷尿毒癥的輕重程度,但如果你任其繼續壞死,最多不過兩三個月而已,割了之後保養的好,三五年也有可能。”可惜沒有透析條件,否則活個一二十年也不是問題。

“割了就一定能活下來?”

蘇禾讓薛青義掀開衣服察看傷口,“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,沒人敢打包票。”

傷口從後腰刺入,傷疤比較粗,應該是菱形的器物所致。除此之外,他身上還有不少傷疤,都是陳年留下來的。

這種傷疤,蘇禾再熟悉不過。薛青義沒有撒謊,他確實當過兵,而且參加過很多慘烈的戰爭。

接下來,她又問了其他狀況。在大夫面前,薛青義沒有隱瞞的必要,“我身體受不得寒冷,腰上不時會刺骨的疼。”

腎病嚴重的人,是忌腰部受涼,蘇禾低頭跟鐘大夫商量,然後才道:“手術有難度,不過我有八成的把握,你自己決定是否要割。情況很嚴重,即使同意手術也要盡快,不能再拖了。”

醫者父母心,見薛青義有所猶豫,鐘大夫勸道:“薛先生,蘇幕大夫的醫術你不必擔心,尤其是在開刀這一塊,我敢保證普天之下沒有比她更厲害的。很多病人都是她開刀治好的,不信你可以出去打聽。”

“謝謝兩位,開刀取腎不是小事,我需要考慮一下。”尋遍天下名醫,提出取腎保命的,蘇幕可是第一人。

離開回春堂,薛青義登上馬車。馬車內燃有木炭,他仍是裹緊袍子,對著車內候命的阿力道:“查蘇幕。”

阿力領命閃身而去,阿滿送他回客棧,“先生,咱們的木棉跟鴨毛都脫手了,不如早些回瓊臺吧,那邊天氣暖和,你就不必如此辛苦了。”

薛青義疲倦不已,“給我租個院子,要南城烏麻巷的。”

阿滿不解,但見他神色不容置喙,只能乖乖閉嘴。

回到客棧,薛青義強撐精神攤開筆墨,顫抖的手握住筆桿,費力地在紙上寫著。

中午左右,阿力回到客棧時,發現薛青義已經暈厥在案桌上,旁邊堆疊著幾張紙。

薛青義很快醒來,掙紮著坐起來,“查得如何?”

“蘇幕的口碑倒是不錯,回春堂靠他接過很多傷患,屬下查到他不僅給縣令治過病,連晉王也私下來過兩次。兩個月前,他給病人割過肝,那病人現在還活著。屬下特意找過他,他說身體比之前好多了,對蘇幕很是感恩戴德。”

薛青義將桌上的紙疊好交給他,“阿力,我可能撐不下去了,若是哪天撒手歸去,你就按這上面的做,多替他們做點事。”

阿力垂眸,不願意伸手去接,“先生不會有些事的,你不是還要替他們報仇嗎?”

“生死有命,你拿著吧。”薛青義拍拍他的肩,“你不拿著,我怎麽放心做手術呢?”

阿力詫異,“先生決定了?”

“左右不過只剩兩三個月的光陰而已,既然蘇幕這個人沒有問題,倒不如賭一把,或許還能再爭取一些時間。”

“先生不會有事的,老天會開眼眷顧你的。”

面具之下的眼眸閃過噬骨的恨意,“老天若是有眼,我們又豈會遭遇這等不公?”

阿力低頭不說話,猛地一拳捶在地板上,“總有一日,會讓那幫人血債血償的。”

薛青義將紙遞過去,“後面的每一步,我都已經算計好了,你別丟了。”

阿力哽咽,將紙折疊好塞進胸膛。

“阿滿已經在烏麻巷找好房子,你收拾下咱們搬過去。”

阿力震愕,“你要去見他?”

薛青義別開臉,冷言道:“該來的,躲不掉。”

忙完手頭的事,蘇禾剛走出回春堂,便見阿滿匆匆趕來,“先生請留步。”

薛青義決定做手術,蘇禾返回醫館跟鐘大夫商議,將手術定在後天早上。後天是許戈的生日,她本來都已經請假了,想跟他過兩人世界。

不過,薛青義的病不能再拖了。半天手術,半天擼狗,愛情跟事業兩不誤。

開了術前的藥,按醫囑煎。送走阿滿,蘇禾留下來做手術方案,跟需要配合的大夫討論好才離開。

晚上鉆被窩,蘇禾跟許戈提了薛青義的事,“沒想到他真的當過兵。以他的智慧跟決策,想必曾經也是風雲人物,如今卻被病痛折磨的不成形,真是讓人心酸。”

許戈雙手枕在腦後,滿腹心事。

“怎麽了?”蘇禾摸他的大長腿,“是不是天氣寒冷,你的腿不舒服了?”

“都沒感覺了,哪能知道是否不舒服?”

蘇禾掀起他的褲子,驚訝道:“都長凍瘡了,你怎麽不告訴我?”

“習慣了,每年都長,今年還好些。”

“把褲子脫了。”蘇禾取過藥膏,“我給你上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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